一月雨

本质上是一只鸽子,会咕咕叫的那种
什么cp都吃,但开心产粮一般是大流cp
目前是一个无情的整理bot

(๑•́ωก̀๑)

【虹蓝】浮生物语

感动的想哭了QAQ,他们真好!

鹿蜀:


*七侠传以后的故事,长篇,不定期更新,ooc慎入


*蓝兔第一人称(注意)


*少侠不是木头,少侠切开是黑的


*都是十七八岁清隽少年,只希望他们好好谈个恋爱


*安利其他坑,千与千寻少锦段九
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浮生物语


第一章  如梦令


铲除魔道之后,你打算做什么?


 


说句实话,这样的问题颇像是我幼时练冰魄剑法,被剑招折腾地死去活来的时候,紫兔在边上忙着扇风给我,为了不泄我的气而故意说的话。


 


“少宫主,等你习得‘冰天雪地’这一式,你打算干嘛?”


 


我当时右手执剑的部位悉磨出水泡,运气之时满手鲜血淋漓,躺在树荫底下,疼得已说不出旁的话。


 


“习…习完?”我喘着气,咬牙切齿地将冰魄剑掷出去几丈远,“叫厨房做拔丝雪梨,吃到撑!”


 


然则,最后我依旧没吃到那独一份的、单单为我练成剑招以后庆祝的拔丝雪梨。冰天雪地式成的那一日,虽是炎夏,寒气如摧枯拉朽将玉蟾宫十里荷塘悉冰冻三尺,刮起阵阵凉风,引得周围的蜂蝶销声匿迹。我收剑入鞘,脑海里只有斗大的一个累字。撑不到上岸便一头栽倒在冰面上。


 


据紫兔说,厨房备下的拔丝雪梨几乎快摆满四五个桌案,因为我足足睡过去三日,那爽口清新的雪梨全不要钱地散到门口送了过往行人了。


 


七剑合璧之后,我依然是倒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个累字,除了昏过去没有别的愿望。想起这一桩事情,忽然觉得好笑起来。


 


合璧几乎耗尽我所有真气,其他六剑的剑气趁势沿执剑手的经脉逆流而上,伤及五脏六腑,腹中一阵钻心刺骨地绞痛。绝情谷的石子尖锐硌人,我只觉从半空跌下时,有锋利的东西毫不留情划破脸颊,汩汩热流顺着创口而下,有几滴蜿蜒进我嘴里,温热腥咸濡湿舌尖。


 


适才出招,紫云剑的剑气微弱到几乎不可察,马三娘为这最后一战苦心经营多时,就等我们几个倒下好一网打尽。


 


虹猫千算万算,却漏算了她不肯使出全力,七剑合璧之力大大削弱。若是杀不了黑心虎,后果不堪设想。


 


我浑身寒毛耸立,忍痛屈臂支起上半身,被漫天烟尘灰烬呛得不住咳嗽。


 


自玉蟾宫到绝情谷,卧薪尝胆、呕心沥血这些时日,怎可半途而废?我凭着掉落下来之前最后的记忆,趴在地上摸索冰魄剑。


 


 


“剑…剑在哪儿…”


视野里忽然升腾一团火红的剑气,炙热到快要融化空气,千万光影流动分开成十几个白衣飒飒的身影,从我身侧穿梭而过时带起一阵劲风,红芒染赤天际。


 


虹猫的火舞旋风。


 


他真正练成火舞旋风那日之时,剑招起落已把魔教少主打得吐血。我只以为他单单精进了剑招,何曾想过内力也深厚至此。我们六个一个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,他却有余力再使火舞旋风。


 


此招一出,天地变色,加之先前七剑合璧,黑心虎必死。


 


我心下松了口气,精神一软,压制住的内伤崩裂开来,嗓子一甜,吐出一口血。两眼一抹黑,再不知道了。


 


后来,待得天下太平海晏河清,武林中常有好事之人向我打听,不管先前开场白是什么,最后总要神秘兮兮地绕到“七侠之中,功劳最大的是哪一个”这句话上。


 


估计先前这群人铁了心我是要说虹猫的,于是在我叫出莎丽的名字时,都骇了一跳。


 


“宫主为何不提七侠之首,虹猫少侠呢?”


 


我顿一顿,也不知道该不该忍笑,只说“没有紫云剑主,恐怕七侠回不来。”


 


这说辞不是托大,那日要不是莎丽千里迢迢连夜赶至绝情谷,手刃马三娘,又将我们一个个不省人事的连人带剑拖回一无人农家小院,以她真气先救醒逗逗。恐怕那么重的伤势,我们早就成了话本子里头“为天下捐躯”的故事了。


 


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的一年,总是在前有埋伏、后有追兵的境况里出生入死。即使是受伤也顾不得停下脚步,仔细地医治,多半是马马虎虎绑块衣裳扯下来的布料,再一狠心撒上金疮药便算完了。宝峰湖一战,箭镞几乎贯穿我半个胸膛,却也只是安安稳稳睡了一夜,第二日天不亮还需忍痛在岛上同虹猫设立机关。


 


再苦再累,也硬生生挺下来了。如今那口气一松,身子倒是娇气起来,昏睡了一日,发现已被莎丽和逗逗弄辆马车就近带回了十里画廊。风景如画,大业已成,我便理直气壮地赖在床上。


 


住的客房以十里画廊竹林的翠竹搭建,地板青石铺就,分外凉爽。达夫人事必躬亲,一间一间细细地打扫过。屋子正中摆一套雪花大理石雕镂的桌凳,上铺达夫人亲手织的折枝花碟纹桌布。夫人曾笑言,仲春和盛夏才用大理石的桌凳,秋冬天气寒凉,到时会换了暖木制成的桌椅。她许是猜中我和莎丽的性子,桌上摆水晶的松竹梅盖瓶,日日都有盛放的花卉。十里画廊遍布奇花异草,光是我在瓶里见过的就有香脂草、石莲花、小豆蔻和凤尾雏菊,更不提我没见过也认不出的那些了。


 


一日,我正窝在屋里床上,手里几团天青色的丝线,十指穿梭,织一对剑穗子。


忽听门扇一声轻响。


 


“蓝兔!”莎丽一身藕荷色的襦裙,长发用木簪绾了,端着药笑盈盈朝我走过来。


 


“呦,这是谁家的漂亮姑娘?”我放下手头的活,拉一拉她好看的裙摆。“怪道你用着紫云剑,藕荷色最衬你了。”


 


她睫毛忽闪两下,笑道:“你又打趣我!”


 


莎丽将手里的药碗搁在我床头,努努嘴,“神医说了,这药喝过今日的,你的身子便差不多好利落了。”


 


我松了口气,这伤拖了有几日,好说歹说总算是要痊愈了。逗逗对病人的上心程度堪称不可思议,最多的一日里我喝了十碗疗效不同的苦药,舌头麻到没了知觉。


 


不过,听莎丽说,因为大奔身量宽的缘故,逗逗给他的药量比我的多了一倍。大抵他才是最应该谢天谢地的。


 


“莎丽,这些日子谢谢你了。没有你,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。”


 


她脚不沾地地忙了这些日子,又是送药又是帮着分身无术的逗逗采药、熬药,还要帮着达夫人看护欢欢,水灵灵的眼睛底下熬出一圈淡淡的青色,看着心疼。


 


“别说这些,咱们都是七剑传人,应该的。你们之前,还帮了我那么多,我做这些…又算得了什么。”莎丽爽朗一笑,唇边那颗美人痣也跟着晃了晃,她端起那碗药,靠到唇边试了试,说道:“蓝兔,快喝吧,凉了该越发苦的。”


 


我接过药,暖融融的温度自瓷釉传递到手心。


 


“我还要去看大奔,就先不陪你了。”她起身,抚平裙摆上适才因坐下而起的褶皱。


 


我点了点头,“快去罢。”


 


她将门轻轻掩上,一闪身出去了。


 


我冲着那碗黑乎乎的气味怪异的东西皱了皱眉,终于屏住呼吸,仰脖一饮而尽,苦得我舌根颤了颤,浑身一哆嗦。起身倒了杯茶漱漱口,重新又坐回床边,继续编我的剑穗子。


 


门扉又是一声轻响,有轻灵的脚步声落入耳鼓。我头也不抬,余光瞥见他一身白衣。这世间会踏雪寻梅的人极少,能将踏雪寻梅练到化境的更是少之又少。


 


“这么有兴致?开始摆弄小女儿家的东西了。”


 


虹猫捱着床沿坐了,距离近的几乎要靠上我的肩头,他顺手从床上拿过我另一个编到一半的剑穗,在手里细细把玩。


 


我抬起头,朝他笑了笑,“总该给自己找点子事情做,就这么闲着,没病也要闲出病来了。”


 


他看一看手里的半成品,又看看我手中快编完的这一个,发觉颜色相同,问道:“这两个是一样的,你留一个自己用,另一个给谁?”


 


我抿唇,挑一挑眉,手下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,“你说呢?”


 


虹猫看我一眼,自身后取下长虹剑,把手里那个在剑鞘上比一比,笑说,“这颜色确实好看。”


 


“谁说要给你了,我留一个,送莎丽一个。”我故意逗他,说话间手里的已经织完,我将那剑穗在他眼前炫耀似的抖一抖。


 


有团白影闪了一下,再回过神我手里已经空空如也。我朝前一看,虹猫正手里拿着那穗子,扬唇一笑,眼底布满调笑意味。


 


“你还我!”我将丝线朝床上一丢,起身向他扑去。


 


“晚了。”他扬手举起长虹剑,剑穗已被他趁机绑好了,还在一颤一颤地晃。


 


若论身形敏捷,虹猫平日是断断是比不得我的,但屋内可移动的地方狭小,我又懒怠了几日未曾练功。于是只得睁睁看他在我眼皮底下窜来窜去,我就是抓不住他一片衣角。


 


“虹猫,你没路可退了…”


 


我计上心来,将他逼入墙角,角落旁是屋里原有的一座书架,木板厚实宽度站两个人都绰绰有余。


 


虹猫似乎勘破形势,便也不动了,靠着墙角抱臂而立,一双幽深的黑色眸子浸着笑意看我。


 


我步步逼近,在和他差了一尺的地方停下,伸出手道,“拿来。”


 


他身量颀长,比我高出快要一个头,居高临下望着我,俏皮地眨一眨眼。


 


“那么,我自己动手了。”


 


我再不同他客气,笑着伸手向他背后长虹探去。他却一把抓住我胳膊,将我朝他怀里一带。


 


结结实实撞上熟悉的胸膛,衣物的质地柔软干燥,还有刚洗过的皂角的气味。我的抬起的胳膊登时软了。


 


同虹猫这一年,抱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,突围时他抱我上马,宝峰湖跳崖时他抱我撑伞离去,他戒血魔疯癫丸的时候心灰意冷我抱他安慰……都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身份,又处于危险之中,即便有一时片刻的心猿意马,也只得狠心斩断情丝,抛却儿女情长。


 


不过,何谓“动心”二字,我现在算是尝到了。


 


头顶传来虹猫温热的吐息,他的手覆在我背上,我便也伸胳膊环住他的腰。


 


“蓝兔…”


 


他的嗓音是很好听的,我有一瞬恍惚。


 


“什么…”我答应道。


 


虹猫停了半晌,终究叹了一声,“没什么…只是担心在做梦,真好…”


 


还顾不得细想他言中那个“真好”的深意,只觉他锢我入怀的力道又紧了几分。


 


脸上烧起一片云霞,心下豁然开朗。


 


魔道已除,麒麟安宁,天下太平,你还在,真好。


 


“出去走走罢,你在屋里晒太阳也是晒,去外头也是晒,出去还能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

 


温存片刻,虹猫推开门扉,哄我出去逛逛。我拗不过他软磨硬泡,只得先放下编剑穗的活计,胡乱答应了。


 


他递手过来,握住我的手。


 


“若是被他们看见了,怎么办呢?”我将手抽出来,笑着问虹猫。


 


“看见便看见了。这是你养伤这几日没出门,要不然大奔莎丽他们一天到晚腻乎来腻乎去,早就习惯了。”


 


我心想,有道理。便也心平气和地将手同他的牵了,两人自然而然十指相扣。


 


暮春时节,东风无力,柳丝融融。天气和暖,快要和初夏挂钩。十里画廊胜景一片,青苔的一条羊肠石子漫路,路两边熙熙攘攘开满不知名的野花。槐花霜雪冰棱般挂满枝头,一树繁花,莹白得耀眼。阳光浓烈,璀璨的金色光束几乎要刺破眼帘,如同辉煌庄重的祭祀,洗涤净世间人心一切魑魅魍魉。


 


我同虹猫找个凉亭坐了,只是一路慢慢走来,在阳炎下晒了晒,他鼻梁上便有了几滴亮晶晶的汗珠。


 


我伸手捻一捻他衣裳的布料,“快到初夏了,穿劲装有些闷热,须得换上布料轻薄的衣衫了。”


 


递他一块手绢过去,他一边拭汗,一边说:“也该买几件衣裳了。”


 


我道,“何必买呢?你的衣裳向来都是我补,回了玉蟾宫,再给你做几身就是了。”


 


“也好,有劳你,蓝兔。”


 


虹猫浅笑盎然。


 


几日后,魔教失势的消息传彻天下。七侠亦恢复元气,遂告别达达,预备各自归去。


 


“你们少说该住上一个月的,这么急着走做什么?”居士对于告别颇有微词,但还是热心肠地打点我们的坐骑,牵出六匹英姿飒爽的白马。


 


“已经叨扰多时,又用了百草谷这么多药材,再赖在这里,真是不知好歹了。”逗逗笑着吐吐舌。


 


跳跳接过话茬,“对呀,受伤的这些日子,多亏居士和夫人肯收留。”


 


“嘿嘿,多谢居士和夫人悉心照顾,俺大奔是个粗人,住不惯这清净地方,还是回去的好,回去的好!”


 


大奔刚说完这句话,便被莎丽一个拳头打在脑门上,“傻大个,话是可以乱说的吗?!”


 


“各位言重了,我们不过略尽绵力罢了。”


 


达夫人生产完还有几分珠圆玉润,怀里抱着刚满月的欢欢。小家伙虽然眉目还未长开,却也看出是随了居士和夫人的清秀模样,皮肤白皙,活脱脱又一个小居士。


 


虹猫上前,捏了捏襁褓中婴儿的小脸蛋,笑道“夫人还要照顾欢欢呢,我们留在这儿难免分心,你说对吧,小家伙,”他冲欢欢扮个鬼脸,小家伙噗嗤笑出声来,乐得瞧不见眼珠子。


 


“唉……”达达长叹一声,神色凝重地将缰绳一一交在我们手里,“诸位保重!”


 


莎丽本已上马,却又一个翻身而下,走到跟前紧紧抱了抱达夫人。


 


“夫人,这些日子有您陪着我,我很高兴。”


 


达夫人眼眶微湿,动辄就要落下泪来,莎丽莞尔一笑,又去看欢欢,“要听你娘的话,你可是个小小男子汉呢!”


 


我同虹猫对视一眼,心知肚明地点点头。


 


“没关系,魔道已除,再会还不是易如反掌,况且还有灵鸽传书呢。”我朗声道。


 


“是啊是啊,哭什么!”大奔俯身摸了摸莎丽的头,以示安慰。


 


我又补上一句,“不如,大家过几日聚在玉蟾宫,就算是庆祝铲除魔道的宴会了。”


 


“这个好!这个好,正愁没地儿庆祝呢!哈哈…”逗逗第一个拍掌叫好。


 


“我也同意。”跳跳笑着点头


 


“我看,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。”虹猫到我身侧,一手搭上我的肩。


 


“就这么定了,五日后,玉蟾宫恭迎各位,”我又朝向达达,“还请居士带上夫人和欢欢,一道来。”


 


那白马似乎沾染百草谷的灵气,半盏茶的功夫还不到就出了十里画廊。逗逗回六奇阁,跳跳回天悬白练,莎丽要重新做回老板娘,附带一个免费的大个子长工。因为知道五日后再聚,离别的话少了许多,只是各自抱拳祝安好,便策马而去。


 


我同虹猫走的是一个方向,我慢悠悠地驾马,他在我身后几丈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

 


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走了不远,我忽然勒马,转头看他。


 


“你回西海峰林?”


 


他喊一声驾,胯下白马小跑起来,赶上了我。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我所骑马的缰绳,眸子里风平浪静,“不,我和你回玉蟾宫。”


 


我一愣,他顺势从他那匹马上一跃而起,坐在我身后。下巴抵在我肩膀,手自腰际探上来,抓住缰绳。


 


“怎么,不许?谁方才说玉蟾宫要大摆宴席的。”脖颈后传来的呼吸又轻又慢


 


我自他腿根掐了一把,拍一拍马头,训练有素的白马便迈开四蹄,飞驰起来。虹猫先前骑的那一匹紧随其后。


 


“住玉蟾宫可是要收房费的!”


 


“哦?多少钱。”


 


“堂堂虹猫少侠卖身的价钱!”


 


暖风扑面而来,四周景物一闪而逝。两束同色剑穗在风里招展。


 


踏花归来,马蹄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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